纯粹脉搏·下
纯粹脉搏·下
10
黄明昊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任性，他只是想试试被人惯着宠溺是什么滋味。他越放肆，朱正廷越包容，他越任性，朱正廷越温柔。所以渐渐回归自我，安静或者发疯。
安静的时候他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电影，他的习惯保持了很久，这样享受夜晚。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一个人看没有任何问题，偏偏现在多了一个朱正廷。晚上训练完多累都要挤过来和他一起看完电影再睡觉。黄明昊烦得很，“谁打扰我看电影谁是小猪。”朱正廷罔若未闻，动也不动，“反弹。不许说反弹无效！justin你真幼稚。”“到底是谁幼稚，朱正廷，你二十二了天天非得跟我一个高中生看电影你比我幼稚多了好不好？”他不甘示弱地回嘴，然后影视观赏常常就此变成日常拌嘴。
发疯的时候他在床上蹦跳，耳机挂在脖子上，音响开最大放摇滚，手里抱着电吉他胡乱拨弦，鬼哭狼嚎地跟着唱。朱正廷光脚站在木地板上，举着手机给他拍照。
他和朱正廷关系亲密得顺理成章，他本来目的就是靠近，而朱正廷又是很纯粹幼稚的性格，黄明昊好像是在玩攻略游戏，看着朱正廷头上的好感进度条一点点慢慢填满。
吃晚饭的时候黄明昊说：“你来卧室睡吧朱正廷，我看你最近缩着睡觉腰不太舒服的样子。”
朱正廷拿筷子一下一下戳着米，没有吃：“那你睡哪？”
“卧室。”黄明昊翻了个白眼，“这还要问一遍吗？”心里却很紧张，他怕朱正廷不愿意，更怕朱正廷觉得他得寸进尺，亲昵过分。
暖黄色日光灯柔光下的人没有皱眉，他只是反应了一下，然后说：“好。”
于是两个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，他在长个，也有一米八。大床显然有些狭仄了，所以朱正廷习惯了侧着只睡一边，黄明昊习惯了抱着被子——或者某个人。他们为对方养成习惯。
黄明昊突然有点记不清过去的事情了，也不再看家有儿女。
把握当下，他唯一记得朱正廷的拥抱很柔软，南韩的夜很短。
11
朱正廷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小孩子照顾，可是小孩却固执得要命。
黄明昊嫌朱正廷天天早饭外面买，不行，不健康，对身体不好。
某天黄明昊起得比鸡早，哗啦哗啦洗菜要准备做饭，洗完菜才发现厨房没刀。探着脑袋从厨房喊一嗓子问朱正廷：“刀呢？”也没有很大声，却一下子把朱正廷吓醒了。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，匆匆忙忙跑到厨房门口，头发乱蓬蓬的，还用手揉着眼，问justin你干嘛啊要刀干什么。
朱正廷心里暗暗为自己鼓掌，想，幸好我早把刀都藏起来了，料事如神啊你朱小廷选手。优秀。
黄明昊翻了个白眼，没好气地回答说，“干嘛干什么，给你做早饭啊干嘛，反正不是要割腕自杀。你紧张个什么劲朱正廷？”朱正廷反应了一下，看见盆里洗好的菜，大概真的相信了，从善如流地说家里没刀。
黄明昊气得不行，一撅嘴不说话了，从厨房出去的同时故意撞了一下朱正廷的肩膀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，恶狠狠地说今天我自己去买刀，还要把所有样式都买齐全了。
朱正廷提心吊胆地上了半天班，中午的时候给黄明昊打了个电话，小孩没接。他一刻都不敢多在公司留，匆匆忙忙回家开打门发现黄明昊正一边玩手机一边看电视，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。看他进来，挥挥手：“hello帅哥～”朱正廷没搭理他，侧头看一眼厨房，黄明昊说到做到。一排刀各式各样整整齐齐放的很工整，刀锋很闪，特别晃眼。
转身朱正廷摔门就走了。
晚上他回家的时候，屋里很暗，一进屋就被拥抱。
小孩头埋在他胸口，声音听起来很奇怪，一点点颤音：“你生气了吗？”
他无奈，想把门关上，但是小孩抱得很紧：“当时有一点，但是现在没有了。你怎么了黄明昊？你松手，我把门关上。自己在家怎么也不开灯？”
黄明昊没松手，伸手推了一下门关上，依然抱着他，“你不回来的时候，开不开灯都是没区别的。”
朱正廷问怎么了吗。黄明昊不说话，只是手腕有些抖。“因为我吗？”他有些自责了，想上午不该那样发脾气，不管怎么说，黄明昊只是一个小孩子。
“家里的事。”小孩摇头晃脑，依然闷声闷气。朱正廷开口还想接着问什么，被小孩很急促地打断了，语调竟然带了点欢愉，生硬地扭转话题，“你今天喷的什么香水？好香啊你朱正廷，你腰好软。”
他在玄关抱着这个和自己几乎一样高的小孩子，恍惚间以为自己抱着一只猫。
小孩的手臂已经很白净了。很久没有红笔划痕了。
黑暗中他触碰他的手腕，骨节鲜明，纹身依然清晰。他试探着伸手摸他的面颊，一脸的泪水。
12
黄明昊下午玩手机的时候，误拨了家里的座机。说误拨也不准确，他想炫耀。得到了糖的小孩，拿着比想要的多得多的糖果向曾经对自己吝啬的人显摆，大概是想要说，你们不爱没关系，但是你们得知道，有人很爱很爱我，千倍百倍地对我好。
朱正廷对他太好，他甚至想把纹身洗掉。一瞬间的想法。
然而拨号是空号。
从很小的时候开始，伴随着有记忆的时刻拉开惨淡人生的序幕，黄明昊害怕一堵墙后的黑暗，终于有天他觉得自己安全长大了，鼓起勇气准备冲破墙壁直面那黑洞，向它放肆挑衅，大喊大叫，却猝不及防发现，不要说黑暗，连墙都不存在了。
绞尽脑汁回忆上次和家里的通话，可能是春节前一周，母亲打电话问他，黄明昊，你今年还回来吗，他接起来说：“不了，不打扰您一家人团聚，祝您阖家欢乐。”
然后利索地挂掉。电话又响了几次，他都拒接，换来了一个清清静静的春节。
怎么变成空号了呢？钱依旧按时打，交流依旧没有，一切正常啊。黄明昊匪夷所思，有点拔剑四顾心茫然。他有母亲父亲哥哥的手机号，但是并不想打这个三个其中的某一个人的电话号码问一下。不要显得我是个孤家寡人，不要让他们觉得我很需要。我才不需要。
他把这三个号码挨个拉黑。
他又开始喝汽水。牙齿开始有很涩的感觉。
刚刚发现他只是觉得很魔幻，可是禁不住细想，想太多没有好处。“您好，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”，像盆冷水，而黄明昊感觉自己像件湿衣服。这件衣服一直以来淋了一盆又一盆的冷水，潮气蔓延在每一个交叉的针脚，以至于怎么也不可能晒干了。
他在门边抱着朱正廷抽泣，一直哭。却假用喜悦变形的声调说，“这是除了三年前我成功出国之外，我经历的第二个特大喜讯。”
13
黄明昊把家里座机电话号码从自己手机通讯录里删掉了。同时他发现朱正廷最近对他好得过分，好到不对劲的地步。吃个饭，“昊昊吃这个 昊昊吃那个”。看个电影，“昊昊你想自己看还是我陪你 昊昊你想看哪个我帮你找”。买个零食，“昊昊你想吃什么 自己拿啊 你太瘦啦多吃点”。睡个觉，“昊昊你嫌不嫌挤，不然我还是去沙发睡”。
黄明昊翻白眼，一把抱住，“不挤。你在这边暖和。”
他终于忍不了了，睡觉之前拍拍背对着他玩手机的朱正廷说，“朱正廷，你脑袋是不是有问题？我很好。比这世界上绝大绝大部分的人都好，我不愁吃不愁穿，什么都不干天天还有人往我卡里打钱，胡作非为也没有人管我。你能不能别那样对我？”
朱正廷的背僵硬了一下，好像愣了愣：“哪样？”
“像对待流浪猫那样。”
“我没有那个意思。”他有点手足无措了，转过身和黄明昊面对面。眼睛在闪。
“算了，睡觉吧。”黄明昊又背过身不看他了。
早上是黄明昊先睡醒的，他发现即使晚上背过身，早上醒来他依旧抱着朱正廷。他抱着朱正廷，蜷曲回最安全的姿势，缩进他怀里。
像大王八缩进壳里，黄明昊在心里愤愤地骂自己。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没骨气，黄明昊？人家对你好一点你就把人家当成唯一的避风港，今生的庇护所了？你的爱就这么廉价？就这么想逼自己相信你还有爱人的能力？退一万步，就算你真的喜欢他，他喜欢你吗？他把你当小孩子惯着你看不出来吗？跟你在家逗小猫小狗小孩一样的心态。
黄明昊挣扎着坐起来，还没睡醒，晕乎乎地发昏，用力打了打自己额头试图清醒的同时，他听到含含糊糊的说话声，他以为是幻听。却终于听清楚是朱正廷在说梦话。
“只是想对你更好一点。”
黄明昊低下头看朱正廷的侧脸，狠狠拧了自己一下。我是陷入爱情了吗。
房间里很安静。他小声说。
“你已经是对我最好的人了。”
14
黄明昊的单方面冷战又单方面停止了，他发现朱正廷最近很明显变闲了。下午四五点就回家，然后开始陪他做饭看电影打游戏。他问朱正廷你最近回家时间好像变早了。朱正廷装傻，说啊是吗，我怎么没感觉。黄明昊瞪他，朱正廷顾左右而言他，开始问晚饭吃什么。
黄明昊问，朱正廷，你是不是被公司开除了？你直说吧，不要掖着藏着的。我生活费还可以再养一个人。朱正廷伸手敲他脑壳，说想什么呢，我合同好几年的。
“你要被雪藏了？”小孩子不依不饶，把脸凑近，跟他视线交汇。
朱正廷不敢对视，偏头不看黄明昊。叹了口气，食指把他的脑袋点了点推开，“我要回国了，公司说回国出道再发展。我终于熬到这一步了。”
片刻的失语，黄明昊愣了愣，“恭喜你啊……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吗？是的，肯定是的。你要回国了家里人很高兴吧？跟他们打个电话说啊。什么时候回国，应该还得在这里待几个月吧？你跟你爸妈说了吗？所以你之前对我特别好的时候不是觉得我可怜，是因为这个？可是……”他语无伦次地开始重复起来，“我呢？朱正廷。”
朱正廷没来得及回应，小孩一下子扑到他身上，手臂揽住他抱得很紧。“你要出道我肯定是除了你之外最开心的人，恭喜你啊正廷哥，走上花路啦要终于。可是你回国了，我呢？哥。”
他没立刻答复，安静地一次又一次安抚小孩，手轻拍小孩的背，摸到脊骨凛冽又凸孤。
直到黄明昊慢半拍地因为害羞过分亲密从他身上快速撤离，耳根红透。朱正廷说，“我不会一直在国内，过一段时间会回韩国专业练习一段时间……再过一周就走，不想告诉你太早，你又会——”他比了个手势指着黄明昊，撇了撇嘴角，“这样闹闹唧唧的。”
“你嫌弃我？”黄明昊一下子张牙舞爪起来，假装生气伸手作势就要捏朱正廷的脸。
朱正廷笑瘫在沙发上，“是啊黄明昊你才知道吗哈哈哈哈哈哈哈。你真的超烦人诶，说是粉丝，却到我家蹭吃蹭喝，这是个粉丝该做的吗？天天就会冲我发脾气，还不让我和你一起看电影！这还是我家的电视啊！做饭也不好吃，还不让我在外面买，非得要我天天吃你早饭！听摇滚外放声音开最大，还……”他还没说完，看到小孩子迅速冷下去的一张帅脸。
完了，diss黄明昊说顺嘴了，忘了这小孩臭屁又敏感。朱正廷尴尬地摸摸后脑勺，试图说几句话补救一下，舔了舔嘴唇，觉得有点干，“不是，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就开个玩笑你别生气了……”
“亲我一下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我说我喜欢你。”
黄明昊往前凑了凑近朱正廷，对面的人抿着嘴把眼睛闭上，又微微留了一点点缝忍不住看他。在对方一副“你亲吧我准备好了”的表情里，黄明昊用脑袋狠狠地撞了一下朱正廷的额头。
“回国要大红大紫。那我就是大粉了。”
也不准忘掉。
在你变成大明星有很多很多粉丝之后也不准忘掉——我是第一个喜欢你的小粉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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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正廷回国那天，黄明昊没去送他。
他离开家的时候，在走之前抱他，“我会回来。”
黄明昊嗯了一下，“你回来的时候我会去接的。”面前的哥哥今天更漂亮了，他一把揉乱朱正廷的头发，迎上对方要打人的目光，他说，“大明星朱正廷快去机场吧，再见啦。”
他自己一个人去把纹身洗掉了。
洗纹身比纹纹身痛好多倍。
可爱比恨更能洗刷人。
我知道你总是会回来的，所以从来不吝啬离别。我是个向来不安定的小孩，飘摇是种在骨子里的飞絮，你却给了我过分充沛且纯粹的安全感，让我这株蒲公英在你心里安家。
16
不用打开电视，黄明昊每天刷微博的时候就知道朱正廷现在有多红。他打开微博都会把手机卡死到重启，大号以前的旧图不停地被翻上来转赞评，后来他迫不得已换了小号刷微博。
朱正廷回国三个月，发展得风生水起，先接了一个小网剧，莫名其妙红遍了，收视奇高，接着上了几个热门综艺，广告代言就没再停过。理所应当地和公司里的兄弟组了个团，他当队长。势头正好。黄明昊一遍一遍看他行程，半点要回韩国的意思都没有。
他又摔了一个可乐瓶子。
朱正廷回国三个月，他们保持——没有通话的频率。朱正廷给他打过电话，他的手反应比脑子快很多，习惯性像挂掉父母电话一样挂掉朱正廷的电话。他挂过一次之后朱正廷再也没给他打过第二次，他知道朱正廷又弱智又单纯，好哄得要命，只要他乖乖认错一下就能好，但他也不想给朱正廷打电话，显得自己很主动，又一副没人要的样子。他给朱正廷发私信，朱正廷看了，不回。因为见不到面，平时很日常的吵架拌嘴都被放大成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冷战。这个时候他格外讨厌自己别扭的性格。黄明昊气得要骂人，终于憋不住了，在看到朱正廷微博上线的同时迅速给他发私信，“你再不跟我说话我马上把你睡觉的丑照都发了！！！”
“？你偷拍我黄明昊，等死吧！”
“你什么时候回来，我快把房子拆了。”
“再等等我。真的很快，要不然你回国一趟？我带你……”
“你带我什么？”
“我本来有一个计划，一直想带你去上海玩一玩，因为我四舍五入也算在那里成长嘛……但是现在好像不太行了。”
瞥了一眼朱正廷的粉丝，呵呵，三百万。不要说在上海玩，就算回韩国两个人一起走也很危险了吧。黄明昊隔着屏幕翻了个白眼，回复说我在家等你。
朱正廷回国之后黄明昊没有住回学校宿舍，期望快快长大的黄明昊同学终于开始一个人的独居生活了，但他依然每天想要自己的室友快快回来。每天一个人躺在大床上，想要伸展四肢，才发现夜色涌入空气中的虚无，是心里的黑洞。
他的心是空的，除了朱正廷，谁也不能够把他填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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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正廷还是回来了。
他带着鸭舌帽和黑色口罩打开家门，迅速侧身进了屋，把正在看电视的黄明昊吓了一跳。他们太久没见了，黄明昊揉着眼睛从沙发上窜起来，使劲地搂住朱正廷。好久不见，你又变成这样没有真实感的可望而不可即的冷月亮的样子了。我只有这样用力地抱一抱，才能让你身上有些烟火味道。
“你有没有很想我？”
“我很想你，也很想吃饭……”朱正廷拍了拍小孩的头，转身走进厨房。黄明昊还没反应过来，朱正廷已经看到冰箱里的库存又转过身准备训他了。
“黄明昊你天天在家里都吃的什么？红烧排骨方便面？还有别的吗？”隔着黄明昊，他清楚地看见沙发前面一地的可乐易拉罐，“哦，还天天喝可乐？”
“呃……还有火鸡面……老坛酸菜……香辣牛肉……可乐不是一天喝了那么多……我只是一直没有打扫……”黄明昊越说越小声，求生欲让他把头低下，在朱正廷发脾气的前一秒很没骨气地认怂了，“哥，我以后再也不敢了！但是这个火鸡面据说真的很好吃！我买了还没吃过！尝一下吧今天晚上！我们两个人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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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 弟弟和哥哥都不能吃辣吧
或许 两个人有没有一起尝过曾经风靡一时的火鸡面
或许 会不会在黄色柔光的暖色调吊灯下两个人一边吃一边狂哭吸鼻子
互相嘲笑对方 再不约而同地笑起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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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明昊看着吃火鸡面吃得泪眼汪汪的朱正廷，一边狂吸鼻子一边笑出眼泪，“当大明星的感觉怎么样啊朱正廷小朋友？”
朱正廷刚刚咽下一口面，很艰难的咧开嘴笑了一下，用力点了点头。
小孩笑得也很开心，“我知道你很高兴就好，可是……”
“朱正廷……你知不知道，你现在有三百万粉丝，但是切切实实敢站在你面前说我爱你的，只有黄明昊一个人。”
黄明昊看着朱正廷终于把那口面咽下去了，很安静地看着自己，他是桃花眼，所以无论怎么看人都多了几分含情脉脉的意味，但又总是纯粹地简单。他把辣出来的眼泪擦掉，“我知道。”
我知道那些过去的岁月里面，你对我最好。我知道所有粉丝里面，你最喜欢我。我知道你所有以为我不知道的，我也知道我是你最后一根救命稻草，这种爱总是相互的，你不知道，你是我坚持走下去的唯一支持。那些在练习室没日没夜累到要昏倒的日子，是你在公司楼下蹲着等我给我送我不喜欢吃的巧克力。籍籍无名的日子，是你每天喊我大明星，给我应援，陪我一往无前。
拥抱，他听见小孩呼吸的声音和干干净净的手腕。
很纯粹的脉搏心跳。
20
"朱正廷，我好无聊，我们来做反义词游戏好不好，输了的人要满足对方一个要求。"小孩在沙发上歪歪扭扭地躺着，头枕在他腿上。朱正廷在看剧本，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说好吧好吧。
“我要开始了哦？讨厌？”
“喜欢。”
“真？”
“假。”
“讨厌真贫穷？”黄明昊一脸期待地抬头，直视他的眼睛。
他毫无波澜地开口，像是说一件很小的事，又像是叙述无可辩驳的事实，“喜欢贾富贵。”
身边的小孩在沙发上又滚了一圈，一把搂住他的腰，很小声很小声开口问，“那…坠落的反义词呢？”他面颊上的温热透过棉质布料传递，像柔软的一阵电流流过四肢身体，终于传递到心脏。
朱正廷把剧本放下，盯着小孩鸟窝一样乱七八糟的头顶发旋，“是救赎吗？”
黄明昊没说话，一下子坐起来，身子前倾，以一种像是攻城掠池的恢宏气势，猛的把脸贴近他的嘴唇，姿势近乎于一个即将发生的深吻。朱正廷没有动。对方却在两个人最近时偏了头，堪堪吻在嘴角。
在朱正廷看到对方迅速爬上耳廓的红晕的同时，他听到黄明昊用含混的，模糊不清的声音说道：“是你。”这个人间不过如此，但是在我坠落的过程里，向上的力量，是你。
如果一生真的只有三十岁，那我再和你睡十四年吧。
“命是你给我的，爱也是。”少年抱住他，像一只巨大的金毛扑进怀里，“无以为报，只好把我的余生给你了。”
面前的人没有动，黄明昊却听见一声很轻的笑声。
仿佛一下子失足跌进了草莓棉花糖，软软地塌下一块，身体失重，万物悬空。
“或许我应该回家一趟。”他这样妥协着说。终究是愿意了的。
为什么呀，夏天很热，我却超开心呢。这一刻的黄明昊相信，无论如何，世界末日是不会在夏天的。少年和少年的身影，温柔地隐没在厚重的夜色中。
final
“成长永远是一个模式，顺理成章，阳光灿烂，洁白无暇，那不是成长，那是不合格的文学创作。成长是真实立体的，也会让人有一些担心，但不出格，守住底线就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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